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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社會大眾組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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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接國二導師缺時,原導師第一個提醒我要注意的學生就是被鑑定出有「注意力缺陷合併情緒障礙」的輝穎。腦中遂浮現學生衝出辦公室老師追出去的畫面,原來那個學生就是輝穎啊。
以前我也教過過動兒,全班雞飛狗跳,輔導室愛莫能助,我永遠只能收拾善後。有學生在作文簿上寫道:「老師說不喜歡他就不要管他,連老師都不喜歡他,誰會喜歡他。」
想起往事,我告訴自己,如果輝穎的狀況跟當年遇到的一樣嚴重,那麼我可以重新再來一次。
原導師帶班風格嚴謹,我的粗枝大葉反而成了優勢,師生不但很快打成一片,與輝穎的相處更是意外地順利。
我觀察到的輝穎「注意力無法集中,閱讀會跳、漏字,書寫困難,情緒高漲時無法控制」。因為不對他吹毛求疵,他跟我相安無事;反而是英文老師,輝穎三番兩次與之衝突,我得去訓導處救他,和英文老師溝通,聯絡家長安撫……最後只好讓他暫停英文課,緩解他與英文老師緊張的關係。
不上英文課的輝穎因此跟我有較長時間的相處。他不但家教好,跟師長應對有禮;長年旅遊各國,上過卡內基課程;母親為了治療他的注意力缺陷,鼓勵他學了多年的小提琴。在辦公室的輝穎見多識廣又有幽默感,我常覺得是他在增長我的見識,逗我開心。
我們也不是沒有爭執,譬如沒收他的色情漫畫,他情緒激動聽不進話,可是他都能在冷靜後接受我的處理方式,修正行為要我放心。
畢業典禮前,輝穎一直問我:「老師,我媽要送禮物來,妳什麼時候有空?」不管我怎麼拒絕他好像都沒聽到。畢業典禮前一天,我突然得了急性聲帶炎,醫生叮囑禁語幾天,輝穎從早上就吵著要我跟媽媽約時間,我心想「不能講話」是推辭的最好理由,還是拒絕了輝穎。
當天最後一節課輝穎媽媽出現了,還帶來一位博正醫院的主任,是輝穎幼年的早療師,他們情同母子,輝穎叫她乾媽。
輝穎媽媽拿出一個小紙盒,告訴我這是輝穎的心意,紙盒裡裝了一個非常漂亮的盤子,仔細一看,居然是手工繪的花紋,上面題了我的名字。媽媽娓娓道來,輝穎如何以一整天的時間,一筆一畫描摩上色,指導老師更撥冗為他釉燒,以免延誤送禮的時間…….。
康主任微笑看著我:「老師啊,我就是來看他這麼愛的老師到底長怎樣。」
我忍著不哭出來,只是說我什麼都沒做,康主任閃著慧黠的眼神說:「就是因為妳什麼都沒做,妳只做了一件事—接納他。」
輝穎手繪盤子上細緻的花紋閃著溫潤的光澤,彷彿在告訴我:老師,你這次做對了!

joyjaso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親愛的大過敏鼻子:

  現在才寫這封信給妳,可能已經太遲了……但是我仍然要寫,我欠妳的太多。

  從小,妳的身體就不是很好。我永遠記得幼稚園拍畢業照的那一天,媽媽早上就不斷告誡我、老師也緊張得一直注意我,然而在拍個人照的時候,仍然遲遲無法拍成,因為我的意志力實在無法忍住鼻涕超過三秒鐘。最後拍出來的照片,是我坐姿端正,頭卻歪向一邊,而呼之欲出的鼻涕暫時凍結在鼻孔裡。我沒有辦法保護妳,讓妳不出醜,真的很抱歉。

  慢慢長大,我也習慣妳的體弱多病,雖然衛生紙一直是我的好朋友,但我卻從來沒有好好正視過妳的需要,更別說好好照顧妳。

  現在想想,或許一直想對我報復,宣示妳的重要性,讓我多注意妳一點,而不只是舌頭和胃。壓死妳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一直在猜,是不是高三的時候,看到坐我隔壁的同學過敏很嚴重,才激發出這個強烈的手段?

  的確很成功地引起我和週遭的人的注意,但我真的太過遲鈍,在以為感冒半年後,才發現的病因是過敏,才好好地去看醫生和吃藥。西醫的診所只能讓妳舒服一個星期,大部分時間我都沒有理妳,放任痛苦。後來又到大醫院,領了罐鼻噴劑回來,但顯然噴藥出來的那個衝力,無法抵抗。後來媽媽介紹我有名的中醫診所,我也拖了個把個月才去掛號,甚至還老是忘記看診時間。這是我的錯,但現在道歉還來不來得及?

  我甚至在這幾個月才發現妳的鼻毛異常稀疏,這樣的妳,勢必難以招架灰塵滿天飛的台北空氣。以前老是嚷著要帶妳一起去向老天抗議,現在才明白,其實是妳帶著老天一起來問我的罪。

  我現在都有好好的吃藥,我也會維持正常的作息,還買了幾個漂亮的口罩,更計畫每天去運動,可不可以原諒我?我知道我罄竹難書,要不是妳最近每天清晨四五點就挖我起來打噴嚏、上班整天癢連鼻涕也流不出來,我也不會有這麼深刻的領悟。我會好好做的,讓妳看到我的決心和毅力,所以請妳不要討厭我,請妳不要報復我,我會改進的。

  最後希望,能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會重視妳、注意妳、照顧妳。


受盡折磨又滿心懺悔的整個人上

itsn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女兒發燒了。半夜裡,我躡手躡腳的到廚房拿退燒藥回房間餵女兒吃藥,深怕會把熟睡的公婆吵醒,老公在一旁盯著我看,我說:「怎麼了?不睡覺看我做什麼?」他悠悠地說了一句我不知要如何接的話:「小女孩已經變成這麼會照顧家人的女人了‧‧‧」是啊!曾幾何時,我已經從驕縱的小女兒變成管家婆了!

Ro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image/Corbis.com)
 
 
從點滴瓶看過去,盡是扭曲的白色拼湊起來的畫面:白色亞麻布帘阻絕外界的光線,白色牆磚從手邊蔓延到轉角,白色衣著的護士來回走動。
 
 
於是明白又回到那個夢。夢中妳熟練的沿著冰冷大理石扶欄拾級而上,空氣中都是冷窖般的消毒藥水氣味,妳毫無理由的隻身向前走。這階梯不知道盡頭多長多遠,正當妳開始心急的時候,妳在三樓停下,而後向前左轉第五間病房。白色貼皮木門是敞開的,妳側身走進去,在病床床沿坐下來,自顧自地開始說:
 
 
 
「這裡好像比上次冷多了,想要穿上毛襪嗎?……最近我去上了油畫課,我跟妳說過嗎?是位年輕的畫畫老師,我的畫有進步了,早上有空閒我很早就起來,模仿那些得獎的作品。如果以後我的畫得獎,我一定很開心的……上次那件事我搞砸了,我不明白他們為何會那樣決定……
 
 
 
妳跟她說妳的生活。不單撿好的也不單撿壞的,一面說一面用手指替她順髮。
 
妳起身將水壺內的熱水裝滿,順手收去病床下多餘的垃圾。她睡的時候依然聽得見點滴與心跳測量儀,或什麼妳不知道的儀器發出規律的聲音。(規律的聲音是好的,醫生說。通常緊急的聲音都是尖銳而刺耳。)看見她似乎睡去了,油然而生一種心安的緣故,沒等到護士進來妳便反身退出病房,然後妳會一個人回家,狹長濕泥而泛著黑光的道路,通往路盡頭家的方向,夜驀地漆黑一片,妳一面走一面疑惑似乎永遠不會抵達,甚至開始慌亂起來。通常夢到這裡就會醒了。


 
 
妳將這個夢境告訴姊妹淘:「媽過世半年了,我卻還是記得她過世前,關於病房的點點滴滴。」
 

 
她走後妳依舊如同往常的生活。出門時喝一杯熱可可,和旁人寒喧時盡量保持正常的語調;經過百貨櫥窗的時候,看一眼當季的服飾,與那些喧嘩的節慶;一個人迷迷糊糊瞌睡搭乘夜車回家,接近夜半的時候調一杯伏特加,在一種自己也無法定義的狀態入眠。

 

 
入眠後妳又回到那個夢,相同的質地紋理的病房,陽光燦燦花花地從窗外潑進來,正當妳想如同往常挨坐下來說些什麼,她卻拿下白色護理帽,收攏頭髮,從床沿下來,套上她最愛的那雙粉色織花鞋,以一種大夢初醒的慵懶聲音說:『沒事了,我們回家。』

winnie16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圖/MAJOLICA_MAJORCA資生堂戀愛魔鏡﹞


 

陽光執抝將世囂從窗外接駁進來。斜陽落進來,行事曆上的今天被紅圈起,旁邊註明:「賣屋簽約」。

 

她從黑灰法蘭格的被單中清醒。空氣中都是焦糖咖啡的氣味,她從世囂的喧嘩中逐漸清醒:鳥鳴、街尾小販的叫賣聲、忽強忽弱的汽車喇叭聲、導護媽媽的吹哨聲……漸次地,她耳朵篩落這些聲音,這些聲音似乎熟悉卻又陌生地喚她甦醒,像極明滅的日昇夜沉。

 

她起身踏過鵝黃絨地毯,走入浴室撩起長髮準備梳洗。浴室牆壁是用白藍澄紅拼湊的馬賽克風格,地中海式的慵懶很符合她的生活。

 

這真的很適合妳。」她們隨著仲介看屋的時候,丈夫是這樣說的,她記得極為清楚。

 

盥洗檯上擱著擠好牙膏的牙刷,她知道丈夫又一早外出。如果是假日,丈夫通常一早會煮上一壺咖啡,阿拉比卡豆特有的氣味覆蓋上濃濃焦糖,只因為她的愛甜味的習慣,她醒來的時候丈夫通常會躡手躡腳躲在某處,趁她刷牙或蜷窩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將她抱起,惹她發笑。

 

『而今天,丈夫出門了呢。』她一面想一面將保溫的咖啡壺關上電源,替自己裝滿馬克杯,然後轉到客廳繼續她昨晚不小心沒看完的《藍色情挑》:

 

……失去一切的朱莉該怎樣繼續自己的生活?空蕩的屋子,偶爾陽光經過的溫度她仍可以感受到嗎?琴音響起,她從八分音符的急促到四分音符的緩和間奏中,她仍可以平靜的說出那些關於正常日常生活的字眼嗎?……

 

她看的太入迷,不小心讓手中的咖啡燙到。滾燙的咖啡呵。

 

於是此刻她真正清醒了。她真正從黑灰法蘭格的被單中清醒,空氣中都是未乾油漆的氣味,即使她昨晚已經將窗戶大開,隔壁房的未乾油漆難聞氣味仍佔據整間屋子。

 

她從床沿坐起,拎起她昨晚打包好最後的衣物,梳洗一番後便打手機與仲介聯絡。她決心廉價出賣這間屋子之前,她的丈夫,喔,準確的說是她的「前夫」問她是否真的需要這筆錢,這房子落座看漲的地段極好。

 

她輕喟一聲沒有回答。

 

……你在乎我的生活嗎?只一個人跫音的夜半,一枚輕吻或一個吻痕都勝過白色玫瑰牆面靜止的寂靜;你擁抱另外一個人應該有熟悉的溫暖嗎?你在乎我出賣那間房子,那,在你出賣我們的婚姻的時候,你在乎嗎?……

 

接手房屋的買主是一對夫妻,她和仲介約好,簽約時她只坐在他們和仲介的隔壁。他們看起來約莫新婚夫妻的樣子,嶄新的婚戒有一種特殊的明亮,是今天天晴的關係吧。侍者不小心將送來的飲料傾倒在妻子的蕾絲編花裙擺,男人不避諱拿了紙巾仔細替她擦拭。

 

她記著眼前這一幕,心底細聲祝福他們幸福,撇頭望向熙攘的街,卻不小心落了淚。





het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巷口有間豆花攤,用料實在價格便宜,光顧久了,和勤快俐落的老闆娘,偶爾也會聊上幾句。老闆是個寡言黝黑肥肚腳粗的漢子,總是默默地在攤位和自家之間忙進忙出,幫老闆娘準備後場的工作。

這天我和豆花嫂開起講來,問她當年怎麼會嫁給豆花兄?豆花嫂還沒答話,路邊忽然鑽出一隻小貓,直往大馬路上衝。在我們驚叫「危險!」的同時,小貓已活生生在眼前慘遭汽車輾斃。

望著路上血淋淋的屍體,真令我惻目驚心,連正眼都不敢多看一眼。豆花兄聽到我們尖叫,走出來一看,轉身就走。

「這麼個大男人也會怕哦!」我正想著,豆花兄又出現了,這回他戴上手套,手中多了個紙箱和簸箕。

他走到貓屍前蹲下,用簸箕輕輕鏟起貓屍、輕輕放入紙箱,像是怕牠痛似地,然後將滿地的血肉也鏟起倒入箱中,提了桶水洗馬路,車輛紛紛從他身旁繞過。做完後,豆花兄帶著紙箱和工具走回家去,仍是一言不發,只在經過攤前時,和妻子交換了個眼神。

氣氛總算緩和了,我笑著說:「老闆腳手真快!一下子就把死貓清乾淨了,省得來買豆花的客人看到噁心!」豆花嫂點點頭:「一方面是這樣沒錯啦!另一方面,也是他的習慣,他只要看到路上的這些死狗死貓,一定會清理掉,他都是這樣啦!」

我點點頭,豆花嫂又說:「你剛才問我,阮尫看起來黑黑肥肥擱粗勇,是按怎我會嫁乎阮尫?就是因為他心腸好,做事又細心。我們還沒結婚之前,有一次去約會,摩托車騎到一半,又看到路上有隻死貓。他停車下來把死貓移到路邊,我忍不住生氣,說那隻貓死了就死了,又不是你壓死的,你管牠幹什麼?弄得滿手髒兮兮,到哪裡找水去洗!

他說的話讓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說,我們人是一條命,貓狗也是一條命,同樣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應該互相幫助。當這條小生命不幸遭到橫禍,如果牠是我們自己養的寵物,妳難道忍心看牠的身體,死了之後,還要被車子壓到爛糊糊嗎?動物不懂事,我們有智慧,我們要多幫助牠們,多愛牠們,幫牠們收屍,免被繼續蹧蹋,這也是一種慈悲與關懷啊!

林小姐,妳說,這麼好心的男人,要是不嫁他,豈不是太可惜了呢?」豆花嫂說完,自顧忙去了。
我口中咀嚼著香甜的豆花,心中回味豆花兄的話:
小動物也是一條命,我們愛家人、愛朋友、愛寵物,愛自己所愛的一切之外,更應該將愛散佈出去,讓所有生活在這世間的生命,都能夠被愛包圍、被愛照顧。

是的,從此刻起,我會試著去愛我所遇見的一切生命,不管是認識的、陌生的,也不分是美好或是醜陋的,有情天地,人人有愛,眾生平等。



mainlandphot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和朋友約好了晚上在爵士音樂節的園道見,臨出門才發現家裡的摩托車都被騎走了,只好坐計程車去。

秋天的夜晚,吹來微涼晚風,坐在草地上吃熱狗、喝啤酒,聽著台上的美妙演奏,一邊聊著近況,很怕被附近的人埋怨我們吵鬧,卻又止不住地喧鬧著。不是熱情的爵士迷,只是喜歡這種fu,像是置身國外的悠閒感受。

結束之後,看著附近有些車潮,便沿著園道想走到中港路再攔計程車,走到中港路,又想到了sogo那邊坐公車,到了sogo,想想公車難等,不如慢慢走回家。

於是我便有些瘋狂地走了一段長路。

平時,從來也沒想過這段路可以用走的,騎車都稍嫌不算太近了,但是想起高中時,也曾和朋友從英才公園走回家,兩人邊聊邊走,不覺得路程漫長。還想起出國玩時,也總是走很長的路,只是因為在旅行,不覺得辛苦。

今夜我在微涼的風中,買了一罐便利商店的熱飲暖手,走在我再熟悉不過,卻總是掠過的風景,可惜沒帶mp3,只好哼歌給自己聽,或者想想心事,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走。

最近,我好像停滯了腳步,雖然人不一定要急於趨向什麼,但也不應徘徊退縮。
我心裡同時住著天使和惡魔,天使告訴我要喜樂坦然,展望未來;惡魔卻塞給我悲觀迷惘,執迷過去。

我想起曾談論電視台數的道理,有第四台時,從第一台轉到八十幾台,也不知要看什麼;但只剩無線台時,反而珍惜地看得津津有味。
會不會是我選擇太多?假如現在別無選擇,也許能夠靜靜地沉澱心情,不用急著抉擇方向,也許能夠把愛情或人生的道理都想清楚。

若不是趕著在深夜之前回到家,不讓家人擔心,也許腳步不用這麼急促,可以走得更從容一些,彎進熟悉的路口,終點就在眼前。

keep walking,不知該怎麼走,那就順著路直直走,既然確定要去的終點是幸福,那麼,即使走錯了繞路了,腳步急促慌亂了,也總有一天會到達。
只可惜這段路招不到計程車,有沒有一個人,是可以隨手召喚得到,告訴他:「嘿!請帶我到幸福!」他就會篤定地點頭並且開往正確方向呢?那麼,到達的那一刻,我又該支付什麼?

我現在才了解,一切選擇本身並不會成為分岔路口,而只是我路旁流動的人事景物,也許會伴我走一段,也可能停留在原地,漸漸從視線中變得渺小,唯一能開闢道路的,是我的腳步。

Just keep walking。
打開了潘朵拉之盒,放出魑魅魍魎,所幸盒中還留下了希望。
因為仍有希望,所以我可以邁開步伐,踏踏實實地走。

恍然想起那闕詞:「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我把雙手扠在口袋,望著夜空,仰著臉笑了。
呵,天涼好個秋。

helena241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喀噠」一聲,母親輕輕的把門鎖扣上了。

小小的屋子,變成一片黑暗。 但是高高的屋頂上,有一片厚玻璃。 天氣很好, 厚玻璃像天井一樣,洩出一大束的光暈,好像層雲間透出的神光。

我坐在屋裡小小的四方桌。 往前看去,另一個小門檻外的,是有水龍頭的水泥地。 兩個大缸裝了水,還有幾個塑膠臉盆裝水在周圍。 母親在這裡洗衣服, 洗菜,還有洗孩子。

白天母親離開去工作, 三個姐姐去上學。 母親擔心我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所以總是用大鎖把我鎖在小小的屋子裏。

夏日的陽光很烈,我在黯黑的泥磚屋裡,卻覺得陰涼。 猛烈的陽光,穿過了屋頂的厚玻璃,變的溫柔而美麗。 彷彿金色的薄紗,自天邊垂落。 我總是癡癡看著它, 像平野裏昏暗雲層裏投射出的,一道天神的出現。 我感覺得到, 那溫柔的臉俯身而下, 在光裏對著我微笑。

然後微光漸滅,天色漸黑…。 母親又「喀噠」一聲,打開了門鎖。 我撲進母親的懷裏,在層層柔軟的肚腹裏,聞到濃濃的汗臭,混合著其他不知名的雜味。

母親總是拿著巨大的竹掃把回家。 她是掃馬路的清潔隊員。 有時候, 母親手裡拿著包子、湯麵, 或是一袋菱角。 有時候, 我被母親不耐地推開, 然後母親到了角落裏喘氣休息。 還有的時候,母親從竹掃把的中間抽出厚實的棍子, 狠狠地朝著我打,在我的軀幹和四肢,留下紅黑色浮雕般的棍印。

然後,放學的姐姐們回家了。 大姐忙著裝水洗菜, 然後站到小凳子上煮飯。 媽媽趕著去另外一個地方幫人煮飯打掃。 二姐拎著水桶, 幫我和三姐洗澡。 晚飯後,我坐在四方桌的一邊,看著姐姐們低頭寫著作業。 暈黃的燈泡, 似乎像那白日的微光,籠罩在姐姐們的身上,溫柔而光亮。

稍晚,鄰居們搬出椅子, 就著路旁的燈光, 搖扇談天。 孩子們追逐遊戲, 在微光裏, 說話聲,笑聲,奔跑聲,打罵聲… 在昏黃裏,交織成一個吵雜世界。

母親總在很晚的時候回家。 背對著路燈的光芒開門, 她看起來很疲憊。 路燈一圈圈的柔光在母親身後, 像溫柔的手臂, 努力地要幫母親撐起身子。

我記得有很長的時間,幾乎是我整個童年吧,我想。 我一直與這些朦朦朧朧,微微的的光線一起生活。 現在每次回想起我的幼年,我的腦海中出現的就是那些好似老相片的泛黃畫面。

微光,是我心中永遠的黃金烙印。

Tail Blu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社工小姐,請問你會用網路嗎?」在玉里醫院治療精神疾病,最近接受職能治療的辜小姐抬起頭問我。
年紀約莫五十幾的她,
目前在醫院設置的二手商店擔任會計,
負責進貨、買賣、盤點、接待客人。

「會啊。」我很驚訝從年紀這麼大的復健病友口中聽到「網路」這麼新穎的字,
「喔,那你知道怎麼樣用網路買東西嗎?」她問
「嗯!你也會嗎?」這是我很想知道的事,如果會,那真是值得發個新聞稿了。
「會啊!」她自然回答。「我都會上網去訂保養品,他們就會把東西寄來這裡,就可以拿來賣」

「啊?」我大吃一驚,轉身去看擺在旁邊櫃子上的知名保養品,
一罐大多兩三百元,果真不是一般病友負擔的起的價錢。

我說,這樣你們的價錢不就比市面上的還要貴了嗎?
她歪頭想了一下,慢慢的說:「嗯~沒辦法啊~有需要的就會買」
二手商店裡櫃子上陳列的東西,與剛開店時相比,
果真只剩下單價較高的幾樣商品,其他都搜刮一空了,
這樣的情形,我到這天才知道。

二手商店大約5.6坪大,
專門以超低價販售全新或二手的商品給玉里2500名慢性精神病患,
不管原價多少,到這裡就會被重新編上10元~500元的價格,
滿足病患在收入微薄的情況下,與一般人無異的生活需求。
而收入又能回歸到他們的作業基金,提供他們復健的薪資。

固定住在這個小社區的病患有男有女,
他們會希望有新衣可穿、有新書可看、有音樂可聽,
但是對於長期生病的人來說,
這些需要都太奢侈了,
說不出口,只好選擇隱藏,繼續當個不修邊幅的精神病患,
逛街的時候,
身上只有一兩百元,卻每個攤位都去問,
他們不太會評估價格,有時候老闆連理都懶得理他們。

幾位女病友走進商店,
隨手拿起一罐知名品牌乳霜,看了一下,然後放下。
又揀起一瓶化妝水,左右轉了一回,再度放下。
就這樣來回逡巡一遍,
維持她們一貫的招牌漠然,然後離開。

你有用不到的奢侈品嗎?
你能不能分享一點你的小小幸福?
你的一點幸福將會讓她們神采飛揚

tty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猶記昔日離家往台北唸大學的那天,我坐在火車上聽著隨身聽,凝望窗外逐漸褪去的景色發呆。忽地從耳機所傳出的音樂中聽到一個既熟悉又充滿懷念氣息的樂音,優雅、溫和且如低語般輕柔--是次中音蕯克斯風那頗具磁性的嗓音,輕挑起原已塵封於腦海深處的記憶。
小時候,常見到父親抱著那把蕯克斯風,緩緩擦拭表面。當時只感覺它好龐大,與我的身高相去不遠,璀璨的金黃色外表每每刺得我睜不開眼睛。由於家境不佳,父親幾乎天天晚上都得帶著蕯克斯風到餐廳或類似工地秀的地方與其他樂師一起演奏歌曲,賺取些許額外的收入以彌補白天上班那微薄薪資的不足;而愛湊熱鬧的我,總是喜歡跟著去秀場,坐在父親身邊看熱鬧的表演,享受父親的樂聲。
上了國中,學校課業逐漸加重,與父親去秀場的機會也愈來愈少。曾幾何時,我成了目送父親出門的角色,卻從來不清楚他回到家時究竟已是深夜幾點。無論他多晚才睡,隔天早上仍能見到他堆滿笑容的臉龐,絲毫不見前一晚疲憊的痕跡。高中時代,父親晚上已完全不再出去工作。除了身體不如往年那般強健之外,卡拉OK的盛行讓許多樂師紛紛失業。儘管感嘆,父親也慶幸自己白天還有工作而不致於讓家裡的經濟陷入窘境;可惜不爭氣的我卻把高一、二的成績弄得一塌糊塗,父親嘴上不說,但蘊藏在眸裡的失望灼痛了我的心,也鍛化為鞭策我的動力。
幸而我未讓父親失望,如願考上台大。打包行李的期間,看到父親在客廳裡輕拭著蕯克斯風的身軀。我突然發現它竟已不如記憶中的龐大,昔日刺眼的亮麗亦已褪了色,換穿了一層斑駁且帶有黑色污點的老舊衣服。
「它的年齡和妳一樣大哦!」父親指著蕯克斯風對我說道。我訝異地睜大雙眼,父親笑著繼續說:「我是在妳出生那年買下它的,所以它也算是妳的姊妹。妳離開家後,就只剩它陪我了……」語調裡充滿不捨與不安,也透露出他正為不曾離鄉背井的我擔憂。出發前一晚,我聽了父親最拿手的曲子--早安越南。它緩和我因離家而萌生的緊張,也把父親的關愛傳遞給我,讓我帶著滿懷溫馨的叮嚀抵達人生地不熟的台北。
四年後,我回到家鄉,父親依然捧著那把老蕯克斯風;雖然狠心的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但他的皺紋記錄著驕傲,白髮散發著榮光,堅強地支撐著這個家,讓我們能無後顧之憂地追求自己的理想。父親從來不說甜言蜜語,僅以蕯克斯風譜出最真摯的愛來轉動我們的生命,陪我們度過每一天。我也期許自己能將未來的成就譜成最動人的樂章,獻給父親,並告訴他:「爸,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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