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深處

那個男人的家境並不好，但是或許就是在這種環境下，幸運的，他的幾個孩子都很爭氣，各自有了自己的事業，他─是我的祖父。出生在雙薪家庭的我，父母努力著掙錢，這意味著我的襁褓時期，他們沒有時間陪伴我；於是我的祖父母就接下了我這可愛的燙手山芋。在他們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從最初晚上都持續的哭鬧，漸漸的能夠平靜入眠了，在他們即使需要做些手工，卻仍然能夠壓榨出心神來呵護的情況下，我就這樣順利的長大。而一次國小時期的暑假，我滿心歡喜的前往他們的住所，但是卻留下了不愉快的回憶；當時任性的我，似乎是犯了錯，我只能從我祖父在我臉頰所留下，那發疼的巴掌痕去揣測。剛升上國中沒多久，新的同學、知識，佔據了我全部的時間，但是惡耗不久便傳來，我的祖父過世了。

他是一個樸實的好人，只是他喜歡酗酒，那種廉價的米酒，對他而言就是最好的享受了；因為他喝了酒之後偶爾會對我的祖母動粗，所以當時祖母是住在親戚家中，就這樣，順了他的意思：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喝酒了。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幸福，他就這樣喝著、喝到他再也沒辦法爬起來去買了。抱著他的骨灰罈的時候，我的父母、親戚都在哭，但是我沒有；我在想:「為什麼要哭呢？」對於我而言，我只記下了他給的一巴掌，雖然親戚們都說小時候，祖父是最最疼我的，過年時將所有人的紅包發完之後，會再偷偷叫我過去，給我另外一個小紅包。


那個女人有著擅長料理的母親，和說話有著濃厚口音的父親，她的身材有點微胖，是個和善的護士，她─是我的表姐。我們並不頻繁的碰面，但是在祖母家，還是常常有相處的機會。在我的記憶中，表姊的話不多，我們也只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但是前一陣子她過世了，是疾病所致。還記得前一陣子，得知她因為大腸癌在接受化療，當時一同在祖母家的我們，雖然知道她是末期，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她變得消瘦，頭髮也稀疏了；我覺得這樣不行，我不能保持沉默，裝作她還很健康、什麼事都沒有。
「你，目前還好嗎？」我鼓起勇氣這樣說。

「你看我的情況，你覺得會好嗎？」她帶著一點苦笑，從她的語調我實在聽不出那是憤怒還是絕望。

「加油！」我看著她的眼睛，雖然我知道，我這簡短的字句對於她的病情並沒有實質的幫助，但是我希望她能夠感受到，還是有人在關注她的。

她的告別式當天，我剛好面臨期中考試，而無法前往；雖然她的離去並不那麼讓人意外，但是我們還是抱持著渺小的希望，希望她能夠有好轉的一天。


在你的腦海裡，是否也有人，是你忘記了給予關懷的呢?